通过充满诗意和哲学思辨气质的作品《傍晚向日葵》,90后导演李旭希望给观众带来不同以往的电影味道,他在影片中打上了鲜明的个人风格化的印记,却在接受北京青年报记者专访时,笑称“这部作品其实不够极致,已经是稳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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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向日葵》即将于今年年内上映,影片讲述了娜仁花饰演的都市女性徐曼芳在身患绝症的背景下,放弃治疗,重返年轻时生活过的乡村,试图在对青春的美好回忆中了结生命。在她度过生命中最美好时光的乡村里,她重拾了对生命最初的热烈与温暖,也感受着生命逝去的激荡。
集结“学院派”优势幕后班底
从剧本创作到拍摄制作,《傍晚向日葵》历时四年打磨完成,导演李旭通过散文诗式的影像表达,探讨着生与死的哲学命题,虽然带有实验性质,但却并不是刻意而为之。李旭表示,自己在大学时代拍摄短片时,就偏好非叙事性的电影语言,此次第一次拍摄长片,他还是大胆地运用了这种具有意象性的风格,而这显然也提高了创作上的难度,李旭告诉北青报记者:“我在与编剧、摄影、美术各个部门沟通时,要把脑中追求的抽象的效果解释给主创们听,把各个部门缝合在一起。”
好在《傍晚向日葵》集结了“学院派”的优势幕后班底,这让李旭觉得踏实,最终,影片的完成度非常高,无论是摄影、音乐、美术都具有强烈的艺术吸引力和心灵震撼力。
娜仁花就是“向日葵”的意思
《傍晚向日葵》没有强烈的外化的戏剧冲突,却构筑了一个独特的艺术空间,将视野聚焦于徐曼芳这一个体,从这位60岁的女性的视角出发,探讨身体(疾病)与心理(精神性)的叠态关系,讲述了女主人公从一心“寻死”到释怀“向生”的心路发展过程,而观众的心绪随着主人公命运的变迁而不断起伏,也在观影的过程中思考着生与死的意义与价值。
由于影片对于心理世界的展现非常深刻,因此对于演员来说也是极高的挑战。李旭透露,影片的主演娜仁花老师对剧本很感兴趣,写了很多笔记阐释人物,“巧合的是,娜仁花老师是蒙古族,她的名字在蒙语里就是向日葵的意思。”
影片中有一场戏是娜仁花对着镜子化妆,从平静、茫然到愤怒、崩溃,蕴含着多重情绪,有着强烈的起伏律动与压抑心境,徐曼芳丰富而复杂的精神世界一览无余,李旭说:“这场戏从观众的角度看,是娜仁花老师在对着镜子表演,而实际上,她是对着硕大的摄像机在表演,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看不到自己的脸被口红涂抹成了什么样子,也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神色变化和肌肉的抽动,她完全是凭借经验和功力在控制,顺着自己的内心表演。”
开放式结尾不想给出明确答案
《傍晚向日葵》是李旭试图对“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到哪儿去”的一种阐释,“影片中有句台词是说,生与死是没有距离的,我觉得人这一生的劳作、获得的成就,所有的喜怒哀乐,谈的是时间。探讨生和死其实探讨的是时间问题。”
《傍晚向日葵》采用的是开放式的结尾,李旭表示,尽管这部影片是自己在观察世界,探讨时间和死亡,但是,他并不想给观众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不是敲黑板的课件,最终会把问题解决,给出一个答案,或者一个光芒万丈的结尾。《傍晚向日葵》中,女主人公一直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能拯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了,在这个过程中,也许她一步步走向了带着希望的虚妄空间,但实际上她仍然没脱离黑暗。无论死亡何时来临,当一个人自己的内心释然、不纠结了,这已经是一种最大的乐观,就像是影片的结尾一样,主人公一步步走向了未来,而这个未来究竟是怎样的,观众是会形成自己的认知的。”
在个人生命体验中 映衬集体心理变化
尽管《傍晚向日葵》是一部艺术片,审视着生命意义、人性灵魂等这些普适性、恒久性的话题,但是,影片所呈现的情节并不是架空的,反而在个人的生命体验中,映衬着社会现实的发展与集体心理的变化。李旭表示,对于生死问题的看法也是与时代相关联,有着多维度的因素,“从这个角度看,《傍晚向日葵》同样是一种现实题材。”
影片中既有女主人公在现实中的思想斗争和与病魔的痛苦搏斗,又有她年轻时的温馨记忆;既有对皮影戏等传统文化的执著热爱,又有面临现实困境的无奈;既有邻里、母子的互相关爱,又有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同时影片还折射出时代变迁和城市化过程中的农村空心化等问题。
影片中的皮影戏使得主人公的命运与历史文化产生关联,在静谧的乡村中,徐曼芳遇到了皮影艺人,看到了生命中美好的回忆和希望。除了皮影戏,影片中还有向日葵、不断变化的绿色等丰富意象,在夕阳的辉映下,金黄色的向日葵美丽地绽放着,李旭希望用向阳而生的向日葵,致敬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文/本报记者 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