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尢尢

(资料图)

《显微镜下的大明之丝绢案》（以下简称《显微镜下的大明》）上线一周已经在爱奇艺站内取得了8866的热度，在《狂飙》余热未退、大盘如此的情况下，依旧表现不俗。

该剧改编自马伯庸的历史读本《显微镜下的大明》六案中的“丝绢案”，由潘安子执导、马伯庸编剧，张若昀、王阳、戚薇领衔主演，讲述“算呆子”帅家默意外在“人丁丝绢案”中掀开金安八县的阴暗一角，在一路重重阻挠中拨乱反正的故事。

关于这部剧，可以发散的点不在少数，比如原著作者兼编剧马伯庸在撰写原著读本时的前后始末（详情可见《马伯庸：四起几乎未遂的学术“诈骗”案始末》），比如张若昀与吴刚、王阳在《庆余年》之后的再聚首，比如真实存在的那段历史要如何在搬上荧幕的过程中取舍等等。

但今天，我们只想跟广结观众缘的张若昀就着帅家默这个人物去深入地聊一聊，看看被世人称作“算呆子”的数学天才到底该怎么演，以往少见的平民男主身上这份精气神儿又要如何拿捏。

01

帅家默，真呆还是装呆？

剧播了几天，围绕“帅家默，真呆还是装呆？”展开的讨论就胶着了几天。其实这个问题之所以能够在这部仅有14集的短剧行进过半之时，依旧吸引着观众的目光，是因为更深层的人物动机还没有“被发现”。

在剧里，上达刘巡按、黄知府与金安的各个知县，下至程仁清、庄三惕，甚至连身边最亲近的丰宝玉，都曾就“人丁丝绢税”一案问过帅家默这样一个问题，“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人人都觉得他挑动这件事是别有所图，或为父报仇、或从中牟利，这是世人对帅家默的行为给出的“合理化”解释。

但于张若昀而言，一个在以往作品里无需过分纠结的人物动机，却从根儿上串起了他在这部剧中的探索。“这个角色有点不同于我们平时看到的一些，因为原著其实更像是一个历史科普小读物，整个故事并没有聚焦在帅家默这个人物身上，对于他的动机我们无从得知。同样在剧作层面上，我们也是想要隐去这一点，有时候会给一些真的线索、有时候会给一些假的线索，通过一直在‘藏’，来维持一种悬念。”

但在这种情况下，演员该如何去表现人物就成了一个难题。“我也一直在跟潘导还有马老师探讨这个问题，就是当剧集呈现需要去隐藏动机的时候，我们演员到底还要不要找到‘真实的东西’。”因为这关乎着演员对于所演角色的逻辑自洽，而张若昀必须得在内化的过程中，建立一套对于帅家默的独家理解。

所以，“以找回记忆作为底层驱使，在有意识和无意识行为之间游走”就成了张若昀在饰演帅家默时的一点抓手。他认为，“帅家默其实是被历史浪潮卷起来的一枚棋子，他在主观上肯定没有想要去掀起各个县之间的争斗，或者为自己图功名、谋利益，所有的大事件都是在他的认知之外被引发的，而我想象的他的个人动机也许就是一个非常小的事情，比如‘我想去找回我失去的一些东西（记忆），看看（过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到这，深以“数性至诚”为然的帅家默，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相信每一位看客的耳眼心中都已了然。

02

不好演，怎么演

周末，马伯庸在微博上转发了一则网友对于《显微镜下的大明》里帅家默的人物解读和剧情伏笔探讨，转发语中提到帅家默眼下的那道烫伤疤痕，是张若昀基于对这个角色的揣摩和塑造，主动要求加上的。

其实像这种细微处的钻研，在张若昀这儿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

在对话的过程中，他向骨朵坦白，“帅家默这个角色其实并不好演，对我来说是个挺大的挑战。”因为在剧本中，关于帅家默的性格描述基本上只用了“这个人对大多数事情都不关心”来一笔带过，这在文字载体上极易被大家理解，但要落到表演上，其中的难度就陡然升级。

“因为他对什么都不关心，那我就会去想‘当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他会在干嘛’，所以实际上我在表演上能做的工作，就是尽量地在每场戏里去发掘帅家默这个人物可能关心的东西。比如，他虽然理解不了一些人情世故方面的用语和修辞，但有时会对一些逻辑漏洞或者个别词汇给出反应；另外，因为他原本是丈量田亩的，我想他可能会对几何形状的物体非常敏感，所以我可能会让他习惯性地去看一些房屋结构或线条感比较强的东西。”这是张若昀在处理帅家默这个人物细节时琢磨出来的小小支点。

但是说实话，在拍摄之前，张若昀也不知道实际的现场环境会是怎样的，大多数时候只能在一些概念图里去想象填充，所以为了让帅家默的“下意识”表现地更加自然扎实，当时，他每天到了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观察一圈，去找找还有没有哪些可能会让帅家默感兴趣的点，以补充进后面的表演里。

在张若昀的人物特辑里，黄知府的扮演者高亚麟曾用“戏痴”一词来形容他。现在来看，是精准的，这点也体现在他对台词的“较真”上。

在这部堪称能唤醒观众“审计魂”的剧里，与数字概念、税收政策、计算方法等有关的古代专业词汇比比皆是。为此剧组还专门邀请了数学方面的专业人士来协助推演计算，以确保内容的准确性。

但仅停留在数算层面、把词儿背熟，对于身为专业表演者的张若昀来说还是不够。在他看来，“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语言逻辑的问题。因为最终呈现给观众的表达，不能光是像说废话一样只摆了一大堆数字，而是要在尽量精简的台词里让人觉得这件事儿是对的。”

所以，怎么在自己理解的基础上，让别人也能够听明白，才是他在台词这块下劲儿琢磨的地方。或许也正因如此，帅家默在第三、四集里与众知县对峙公堂的那段戏才会如此通俗易懂，且酣畅淋漓。

现在来看，尽管帅家默的确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但张若昀也尽其所能地给他掰开了揉碎了，重新打磨成了一个带着他气息的、完整又活生生的人。

03

镜头之外，思索仍在

在张若昀的古装男主生涯里，仅是近几年就塑造出了像范闲、徐凤年这样的经典角色。但同样身为破局者，平民男主帅家默却稍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这之中，对人物性格、思维方式以及处事原则等方面起到主导作用的，必然是身份阶层的不同。

但是在这之外，张若昀的思绪还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其实在我们过往的作品里，大家很少去关注古代平民的状态，帅家默算是一个。无论是他的仪态，还是整个身形、束发，都和一般古装剧中的人物形象不太一样，更像是古画卷里描绘的那些老百姓的样子。”

在剧里，帅家默总是习惯性地把两侧肩胛向前倾缩着，脖颈也未曾挺直过，别的不说，单是与身旁的丰宝玉就足以形成鲜明对比。而这一点不仅能够反映出，一个全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平民百姓如何与人相处，还呼应了他在丈量田亩这行中“面朝黄土、日日躬身”的工作性质。

在妆发的设计上，帅家默盘头的位置也与旁人不同，对比之下要更为偏后一些。张若昀给出的猜想是，“王公贵族日常束发是有人帮他们的，而且他们通常会冠上一些彰显身份的装饰，所以要把头发梳在正头顶。但是自己把头发盘这么高应该是挺费事儿的，老百姓们又需要干活，只要不耽误谋生可能就随便往后梳一把，所以我觉得这也是妆发老师们基于人物本身而做出的一些努力。”

不管是演一个王公贵族还是活成一个古代农民，其实都是在构建一套属于自己的人物逻辑。尤其在面临和自身相去甚远的角色时，如何提升观众们的接受度、增强信念感也是张若昀一直以来在思考的一个问题。

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植根于想象的创作，我们演员需要做到的一点就是，在自己幻想的体系里尽可能地去实现逻辑自洽，然后再想办法让更多的观众也去接受你的这套东西。尽管有时候可能会跟他们脑海中构想的存在偏差，但大体上是可以接受的。”这便是张若昀一直在努力的事儿。

当然，在笃定之外也会需要一些“打破”的时刻。比如在表演的过程中，跟编剧、导演以及对手演员的交流；在角色与角色之间，跳出“屏障”来审视自己的进步和不足。

眼下，因为持续输出高质量作品，张若昀越发承载着观众的信赖，肩扛责任的同时，他也在仔细地保住一颗平常心。不知道在《显微镜下的大明》之后，他还会把哪个故事讲与观众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