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日本小说的读者不会对东野圭吾感到陌生。自出道作《放学后》摘得江户川乱步奖后,东野圭吾逐渐发展出独特的风格,笔下的《恶意》《白夜行》《嫌疑人X的献身》等作品为众多中国读者所喜爱。近日,东野圭吾出道35周年的纪念之作《白鸟与蝙蝠》已由新经典文化引进出版。3月17日,学者、作家止庵与编剧、策划人史航现身PAGEONE书店五道口店,现场畅聊这部东野圭吾的新作。

《白鸟与蝙蝠》是一本人情小说

止庵算得上是东野圭吾的资深读者,从他的出道作《放学后》一直阅读至今。这部《白鸟与蝙蝠》,早在去年夏天止庵就已经通过试读本先睹为快,到现在为止记忆还很深。相比于之前书本作品所呈现出的遗憾,《白鸟与蝙蝠》给了止庵一个惊喜,在他看来,东野圭吾“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好的书了。”而史航也将这部作品称之为东野圭吾的“起飞之作”,“它带给我们巨大的顿挫,或者说是一咏三叹,带来真正的叹息。”在二人看来,其中的温暖人情与宿命徒劳引人叹息,值得反复思考、推敲。


(资料图片)

“案情背后是人情,人情比案情更像一个深渊。”在史航看来,《白鸟与蝙蝠》是一本人情小说,无论犯案、破案皆蕴含东野圭吾对“人”的独到理解。

在《白鸟与蝙蝠》中,东野圭吾将舞台交给了普通人,以一桩跨越三十三年的迷案,串联起两代人的离合悲喜。世事复杂,凡人即使尽最大可能做出最优解,仍然无法避免悲剧。“(在这本书里)东野圭吾写了那么多‘乘号’,最后却在这些乘号后面写了一个‘0’。”史航说。小说中,随着情节推进,案件真相与人物立场不断反转,极具冲击力。而在故事的结尾,等待读者的是至为悲凉的谜底——所有人为之奋斗终生的一切,最终化为徒劳。

然而,《白鸟与蝙蝠》中并非只有令人扼腕的悲剧。小说中的两位主角——美令与和真,一个是死者之女,一个是凶手之子,看似截然对立的双方,却并肩走向追寻真相的荆棘之路。“这两人起步的时候,正是警察止步的时候。”止庵指出,逝者已矣,案件本该在此处落幕,但对二人来说,事实真相并非罪案的真相,而是家人的真面目。两人力排世俗非议,在冰冷“现实”前的携手,是让人动容的一笔。

史航则认为,和真与美令并不具备刑警的逻辑、头脑、资源,无法依托推理、审讯;但他们与后者最大的区别是,“(与至亲之人共同生活的)十几二十年的光阴是无法替代的”,记忆可抵世间错判,“在这本书里,关于伦理情感,有了东野近年以来最好的构建和呈现。”显然,比起《白夜行》里的悲怆绝响,《白鸟与蝙蝠》在残酷之外,更为读者留下了一丝温情与期盼。

东野圭吾不是甘心自我重复的作家

“复杂和丰富,是这本书最好的地方。”止庵认为,《白鸟与蝙蝠》突破了类型文学的桎梏,体现出“东野对社会时代变化、对一代又一代人的观察和思考,超越了一般的推理小说”。

东野圭吾曾凭名作《嫌疑人X的献身》带动了“献身流”小说。国内外有许多小说家将东野作为自己的目标,东野自身也总是面临来自过去的自己的挑战。《嫌疑人X的献身》是史航最喜欢看的一部作品,在史航看来,“献身”有两种含义:一是把身体献出去叫献身,再一个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东野往往两样都能做到。”

新作《白鸟与蝙蝠》中的仓木达郎会让人想起石神这一经典角色,但二人指出,仓木绝不是石神的翻版。通过仓木的徒劳无益的“献身”,东野颠覆了自己,也迫使读者共同直面“人间不值得”这一残酷命题。史航认为,从这个层面来说,“东野圭吾是严肃的,而且不是甘心自我重复的作家”。

在阅读了六七十部东野圭吾的作品之后,止庵认为东野圭吾的作品属于从福尔摩斯到克里斯蒂这类小说的系统,“这两个人的作品里有一个倾向性,我读这部小说的时候自己也特别留意,就是作者到底倾向谁,这是特别容易跑偏、误读的地方。”但东野圭吾的作品之中,也有三四部倾向性不太明确,分别是《白夜行》《黎明之街》《嫌疑人X的献身》以及《秘密》。在止庵看来,《嫌疑人X的献身》中的石神虽然看起来很感动,但作品确实不是倾向他的,“我跟史航第一次见面聊天的时候,我说那里面有一个人,虽然笔墨只有几十个字,这个人才是东野真正倾向的,就是桥底死的流浪汉,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故事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止庵进一步剖析道,如果说石神“以恶的手段实现一个爱的结果”,仓木则始终自以为善。他的第一次“善举”种下了因,第二次“善举”则收获了果,这个人物充满悲凉、绝望。史航提出,许多创作者描写善恶有报,是在描写一个脱离现实的神话,而东野则告诉读者,“善恶未必有报,但毕竟有别”。“东野圭吾的同行们写善恶有报,东野圭吾却在这部小说里只写善恶有别。这看似更简单,其实更困难,更动人,也更值得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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